下午茶的夜

啥呀这是

梦中(元白)

理科狗的随记作业,小学生文笔onz 写不出他们万分之一的美好。

带点时空重叠的梗,如有雷同,纯属巧合。

把第一次献给元白,感谢你们的阅读。



梦中

元稹喜欢做梦,元稹做过很多梦。

他梦过长治久安的都城,他也梦过万事清明的天下;他梦过月色照水水映月的曲江头,他也梦过簪花少年打马过的慈恩寺;他梦过曾经沧海的韦丛,他也梦过柔情万种的莺莺。

那些个人啊,物啊,在元稹的梦中浓墨淡彩的描画着,悲欢着,点点滴滴,抹在了案头的纸张上。

可是他梦的,念的,书的最深,最邃的,还是乐天。

那个落花时节的相遇,那些心有灵犀的相视,那条一同努力的道路,那段打马风流的时光。

或许美好如梦,也或许梦到太多太多次了,重病中的诗人已有些分不清这段飘渺的光阴到底是往事,还是他的梦与臆想。

怕这无所谓吧,在最痛苦的岁月里,也只能靠梦着,念着,书着与那人的往昔来支撑度过病榻上生或死的煎熬。

 

元和十二年,那天,元稹没有梦到过往。

他知道自己在梦中,因为他看到了竹床上的乐天,斑驳白发的乐天。

他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人侧躺在床上愣愣的发呆,眼睛通红,一副刚睡醒的模样。呆着呆着,他开始哭泣,无声的哭泣。没有呜咽,没有抽泣,只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道道皱纹上滚过,渗进潮湿的枕巾里。

这是多么大的悲伤啊,静默时常比纵声来得残忍。元稹静静的站在屋子的一角,任凭悲伤将其淹没。

稍稍片刻,那位沧桑的老人就收了泪,面目沉静。只是眼角的泛红,枕巾的潮湿还留了证据。老者有些蹒跚的走向桌案,也不顾没有披衣。白发齐齐的披在单薄的中衣上,纸似的惨白与消瘦。

抬手,落笔。乐天没有重磨墨,就着昨晚的旧墨,缓慢的写下了几行字。

元稹有些好奇在他的梦中年长的乐天能写下怎样的诗。慢慢的凑过去,他像少年时光里常干的那样站在老人身后,将头勾到右肩窝的上方看。

没能看清,他感到身前的人浑身肌肉一僵,颤了一下,头慢慢偏转。顺着视线,元稹只是看到一扇窗子。

乐天起身合窗,他向纸上看去,可只看的题目是《梦微之》,一股巨大的悲拗从身后狠狠撞向他,将他推出梦境。

元稹醒了,他发现自己脸上布满泪痕,枕巾也充满泪水,只是一点也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梦,又因何而哭了。从那天起,他再也没有梦到过乐天。

之后收到乐天的来信,信中嗔说想他为何事才跑到梦中来。诗人笑了,却就着泪回复他:我现在病魂颠倒,偏偏无法梦到你。

 

白居易也喜欢做梦,白居易也做过很多梦。

开成五年,那天,他做了一个梦。梦到还是少年的他与微之在长安游玩了一整天,穿街走访,折花吟诗,把所有鲜衣少年爱干的事都干了一遍。日落时分,微之凑近将头勾到他右肩窝贴着耳朵说,你回去吧。然后背过身挥挥手。

白居易醒了。

他躺在竹床上,努力回想梦中人的模样,却发现那人的面容早已模糊不堪了。

努力收回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流的泪,有些蹒跚的走向桌案。抬手,落笔。想留住最后一丝丝念想。

那一个刹那,他忽然,忽然感觉右耳旁轻轻的掠过一道非常熟悉,熟悉到骨子里的呼吸。那呼吸像蛇似的从右耳皮肤钻入,流过全身。

升起了荒谬的期冀,头慢慢偏转。一扇开着的窗子插入眼帘。起身走过去合床,心中自嘲着刚才的妄想。

但当听到栓子插起来的那一声“咯哒”,瞬间一股巨大的悲拗从心中迸发出来。身子一软,瘫倒在地上,手还紧紧捏着床沿,捏到指尖泛白。

从醒来到现在,他终于放声的,像一个孩子一样,嚎啕大哭起来。

那首诗无声的躺在桌案上,一点点落上时光的尘埃。

 

梦微之  白居易

夜来携手梦同游,晨起盈巾泪莫收。漳浦老身三度病,咸阳宿草八回秋。

君埋泉下泥销骨,我寄人间雪满头。阿卫韩郎相次去,夜台茫昧得知不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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